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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27 2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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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候诊,旁边坐着的目测是对母子,儿子四五十岁,正在手机上想买点什么。年迈的母亲在旁边,几乎是气急败坏:“我都这个年纪了,你还买这个干什么!浪费!”

    从两人压低声音的争执来判断,儿子想购置某物改善母亲当下的某种状况,而母亲认为没必要花那个钱,挨一挨就过去了。

    这让我想起我妈。有次陪她去医院,出来时她嘟囔了一句降压药吃完了,于是去旁边的药房买。她看了一眼价格,脸上浮起《我的前半生》里薛甄珠似的浮夸表情:“别买了!这里太贵了!”

    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不吃药的损失,要比这个贵一块几毛的药大得多?她表示身体不适可以忍。我只能换一套话术相“威胁”:“你要是不好了,折腾的是我。”她不说话了。

    但这种震慑只是暂时的,在我管不到的地方,她还是在做蚀本的事。有时我打电话回去,听到她在那头气喘吁吁,一问,原来是怕抢不到生鲜店打折的鸡蛋,又或者是想起小侄子在学校门口等她去接的样子很可怜,走得太急了。她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这样急急忙忙,其实蛮危险的。

    在省点小钱、照顾他人感受,和自身的健康舒适这诸多选择中,妈妈们可以把自己无限地往后排。这当然可以视作经典的“母慈子孝”动人瞬间,但细想就不太对劲。

    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杰尔姆·格罗普曼在《最好的抉择》一书中,讲述了人们在面临疾病对身体和生命造成不同程度威胁时,如何在生命健康和其他事项间作选择。在相对极端的条件下,人们能意识到健康和生活质量才是最重要的那项利益,并为此锱铢必较。但一旦条件解除,这些东西的珍贵性就很值得商榷,有时甚至还不如一盒打折鸡蛋。

    我很能理解我妈和医院里遇到的那位老母亲,她们经历过极其艰难匮乏的时期,并且坚信舒适和成功需要付出数倍对价,不敢轻易让自己舒服,也习惯了用身板和忍耐去应对一切。能靠自己吃点苦解决的事,最好不要花钱或者麻烦别人。到最后就形成一套逻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很多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们潜意识里从不觉得自己珍贵。说句不恭敬的话,把自己当成虫子一样。

    但并不能因此批判他们,认为他们迂腐顽固。就像心理学里说的那样,一个人有不配得感,认为自己不值得被关心、重视,本质上也是因为未被真正关注和爱护过。这其实是很令人难过的事。

    不止她们那一辈人,我们同样也被漫长地灌输过吃亏吃苦是福,不能心安理得享受,以及,最好无限让渡自我,去服从某种方向或价值。

    有一个比我年少的朋友,在他人眼中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他说路过水果店看到刚上市的樱桃格外诱人,但没买。因为一想到父母每天买菜都要特意跑去更远更便宜的菜市场,就觉得自己吃贵价水果充满罪恶感。我说你以后千万别向小孩灌输这套理论,让罪恶感在你这里终结就好。不然,让自己的后代继承一份“我不配”,更罪恶。

    有次跟我妈一起看纪录片,看到非洲西南部大西洋沿岸干燥区纳米布沙漠,生活着一种甲虫。它们每天要在清晨的几个小时内,爬上沙丘——等于人类爬上两座珠穆朗玛峰——然后,把身体静静倒立在晨雾中,让雾气在甲壳上凝结成水珠,流进口器。因为独特的喝水方式,它们被叫做“沐雾甲虫”。这也让人想起以甲虫命名的披头士乐队的一句歌词:Living in the world agree,there will be an answer(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答案)。

    沐雾甲虫喝饱水,又从沙丘的背风面退回去。纳米比亚变色龙已在此处等候多时,甲虫毫无武力值,清晨喝饱水后更是鲜美多汁,变色龙一口一只,超满足……

    我妈感叹说,这些甲虫的生命,真是短暂又悲惨。我趁机大放厥词,说搁宇宙里头,人类也就是只甲虫,谁知道变色龙藏在哪里呢。我们想尽办法享受,也只不过是为了看起来没那么惨。怎么样,要不要撇掉带孙子的活儿,跟我去上海享受几天?

    我妈头一次那么爽快: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