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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俊霖

如果穿越到《西游记》里，咱们能吃上甘蔗吗？答案是：能。

不过，《西游记》里的甘蔗只在一处地方出现过，那就是人间福地花果山。在原著第一回里，吴承恩老师描述孙大圣的盛大筵宴时，就有“橘蔗柑橙盈案摆”的描述。可见在花果山，甘蔗与橘子、橙子一样，都是常见的水果。

不过，孙大圣后来闹了蟠桃会、偷吃了金丹，天庭派十万天兵，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以及二郎神捉拿孙大圣，孙大圣被抓上天庭，可狠心的二郎神还没善罢甘休，他率领那梅山七弟兄，放火烧了花果山。所以，大师兄跟着唐僧西天取经后三打白骨精，被唐僧赶走，他回到花果山时，看到了一幅“柘绝桑无”的凄惨景象。

有人认为，“柘”通“蔗”。所以这儿的“柘”也就是甘蔗。可实际上，这儿的“柘”并非指甘蔗。书中原文描述：“柘绝桑无怎养蚕？”

古人常常用“桑柘”一词来形容农桑之事，而柘树的果实是可以用来喂蚕的，由此咱们可以得出结论，这儿说的“柘”，是花果山上的柘树。

当然，既然花果山被大火付之一炬，那么甘蔗恐怕也不能幸免。好在孙大圣回到花果山后，带领猴子猴孙们大力治理，花果山重新恢复了往日生机：“便去四海龙王，借些甘霖仙水，把山洗青了。前栽榆柳，后种松楠，桃李枣梅，无所不备，逍遥自在，乐业安居不题。”

遗憾的是，吴承恩老师并没有介绍过，孙大圣是如何吃甘蔗的。不过啊，咱们可以从古人们吃甘蔗的故事中窥探一二。比如，《世说新语》里有个故事：顾长康啖甘蔗，先食尾。问所以，云：“渐至佳境。”

这个故事说的是东晋画家顾恺之吃甘蔗时，喜欢从尾部吃起。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吃，他说：“这样可以渐入佳境。”正所谓越吃越甜啊。看来，拿起甘蔗直接开啃，也许是《西游记》里神仙们吃甘蔗的一种方式。

除了简单直接的吃法外，甘蔗还有些精致讲究的吃法。《楚辞·招魂》中出现过“柘浆”的身影。柘浆也就是咱们熟悉的甘蔗汁。看看，古人在吃的上面多么下功夫啊，嫌嚼甘蔗费劲，直接将甘蔗制成了甘蔗汁食用。《楚辞》里关于“柘浆”的吃法颇具特色：“胹鳖炮羔，有柘浆些。”

其中“胹鳖”指的是煮烂的甲鱼，“炮羔”则指烤羊。“柘浆”则被用作调味料。这句话说的是古人烹制甲鱼和烤羊时，加入甘蔗汁作为佐料，瞧瞧古人多会吃。

甘蔗汁不仅味道甜美，而且还有清火去热之功效。唐代诗人王维在诗歌中，曾提到过“柘浆”搭配樱桃的吃法：“饱食不须愁内热，大官还有蔗浆寒。樱桃味道虽美，但性温热，吃多了容易上火，但人们又无法抗拒其美味，那该如何协调美味与保健之间的平衡呢？把甘蔗汁浇在樱桃上吃，能有效化解樱桃的热气。

孙大圣出家修行，自然不能吃甲鱼和烤羊，但他一定也爱喝甘蔗汁。何况，花果山上本来也长满樱桃：“金丸珠弹腊樱桃，色真甘美。”说的是花果山上的樱桃像金珠一般，好像打了蜡一样有光泽，味道甜美无比。此外，花果山盛产水果酒，比如书中曾经提到“椰子葡萄能做酒”，所以，既然有甘蔗汁，孙大圣恐怕不会忘了甘蔗酒。

甘蔗还有一项最大的用处，那就是制糖。宋代科学家王灼编著的《糖霜谱》不仅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介绍以甘蔗制糖方法的专著，同时也是世界上第一部关于糖的专著。王灼在《糖霜谱》中提到：“自古食蔗者，始为蔗浆......其后为蔗饧。”

意思即：古人最先吃的蔗糖叫做“蔗浆”，之后出现了蔗饧，即用甘蔗制作的蔗糖。我想，孙大圣大概也吃过蔗饧吧！

虽然在《西游记》里，只有花果山出现过甘蔗，可实际上，科学家们研究认为，我国的华南、西南地区是甘蔗的原产地之一。甘蔗的近缘植物在我国分布很广，类型也相当多。因此，即便吴承恩老师在原著中对甘蔗着墨不多，但大概可以想象一下：唐僧师徒在东土大唐，肯定是吃到过甘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