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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1934年7月《文学季刊》的《雷雨》，即将迎来剧作发表90周年，茅盾的那句“当年海上惊雷雨”如今又将重现沪上，一部文教结合的上戏教师版《雷雨》，将作为2024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展演剧目，在中国剧协主席濮存昕的执导下，于5月10日至12日，登台上戏实验剧院。

1979年，上海戏剧学院以当时在校执教的一批教师的整齐阵容演出了《雷雨》。自那以后的四十五年间，上戏先后演出过七个不同版本的《雷雨》，甚至从上戏小剧场演到了国家大剧院。此次2024上戏版《雷雨》的导演濮存昕，演过周公馆两代人，导过北京人艺的新解读版，此次作为上海戏剧学院PT专家再度解读《雷雨》，上戏表演系教师出演，舞美系及创意学院全力支持。

濮存昕与上戏渊源颇深，三年前曾为表演系2017级西藏班执导毕业大戏《哈姆雷特》，从今年3月起再度走进上戏，也再一次选择了经典，与上戏师生共同展现艺术教学风采。对《雷雨》几乎已经谙熟于胸的濮存昕，亲自修改剧本，一年多来，他阅览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各个版本的《雷雨》，提纯曹禺最早一版的精华，突出“一个年轻人写的一部年轻的戏”。

3月4日，濮存昕来到上戏校园，开启了为期两个月的排练。距离首演还有不到半个月，刚刚连排结束后，濮存昕逐条解读着连排中记录的问题，原定的排练时间被延长了一个小时。“我和上戏的合作不是按时间来的，是按项目走的，这样比较自由。”濮存昕表示。

对于一直从事表演教学的老师能够有机会亲身再去体验表演，濮存昕觉得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我很愿意以这种方式来了解教学，这个过程中你会发现，我们还是有空间继续接近曹禺先生的作品，触摸到以前没有摸到的东西。”于是，这版《雷雨》最大的不同是强化了“搬家”的意象，“满台全是待搬的家具，而且已经开始打包，周朴园自己拆开沙发、亲手把旧衣柜的打包拆开。强化曹禺先生四部作品中都有的‘出走’主题，从困境中出走也是每一个人的愿望。尾声也有些不一样，用了冯满天的音乐。”

关于说明书上导演的话，濮存昕改了又改，“曹禺先生笔下的8个角色都有我们可以共情的困境，我们把它演绎出来，向先生汇报。”这一次，他要把人的困境做足，让观众去体味他们向好的愿望全都粉碎后的境遇，这一点就比原来情节性的组织更诗意了。“我们做任何戏都要有自己的态度和理由，这也正是经典不断被创作和演绎的原因。”

对于这些曾经无数次为学生排演《雷雨》的教师来说，打破自己对《雷雨》的惯常认知需要一个过程，濮存昕同样如此，“在北京创作时还没有完成的解读在这里得以尝试，比如蘩漪这个人物的定位，我们把她定位为一个求助的姐姐，她跟周萍的关系就可以被重新构建。另外我们更强化了周朴园的真诚，他在第四幕一上来就要出现，不是偷听，而是在楼梯上面坐着，我们会给他一束光，这不是我们编出来的，‘不要以为你跟四凤同母就觉得脸上不好看，就忘了人伦天性‘，这句台词足以说明他怎么可能在睡觉，而是洞察着发生的一切。创作就是从字里行间去开掘，形成一种形象阅读。”

摄影/黄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