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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换式卡牌 | 412人在玩 | 大小:88.64M | 版本号:V2.38.34

更新时间:2024-04-27 00: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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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羊城晚报精心策划摄制“粤派评论·现场”青年写作者系列访谈《到灯塔去》引起热烈关注,随后,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和广东省作协联合启动“到灯塔去·大湾区青年作家培养计划”,并举办粤派评论文化沙龙。

    在活动现场,索耳、梁宝星、宥予、巫宏振四位年轻作家和一众评论家纵谈“文学与生活如何互相照亮”,他们的阅读与写作故事引人共鸣。

    今天正值“4.23世界读书日”。在新技术、新潮流不断迭代的当下,我们如何理解阅读和写作的意义?在此特邀四位年轻作家撰稿,分享心得——

    索耳:用一种游戏的心态去写作

    AI更像是我们的“神”

    那时候我还不懂何为游戏叙事,单凭一股激情,足以在游戏机上消遣许多“不眠之午”。巧的是,十四年后,我研究生毕业,盛大游戏过来招聘,指定要我们专业的同学。我读的专业叫“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说实话,我读书时也没想过这专业能和游戏扯上关系。

    听招聘方说,我们学习的知识可以用在游戏设定上,像什么框架啦,世界观之类的。我心想,嚯,这不就是我上初中时做过的事么。可惜,此时的我已受了多年“纯文学”的浸润,对设计游戏这件事,是自命清高地看不上了。我转头而去,没能和少年时未竟的事业再续前缘,而是跟苦兮兮的写作之路结了缘。

    我知道,我不算是一个紧跟技术脚步前沿的人。我既没有用SD卡发行过电子小说,也没有经历过BBS论坛写作时代。当然,在这样一个去中心化、高速发展的信息社会中,一切都将变成明日黄花。当每个人都能通过社交媒体随意发表文字时,文字本身的重量和光晕也就丧失了。

    是的,这是这个时代命题的另一面。它无法被阻挡,也无需被遮蔽。信息的触角和末端能轻易抵达每个个体的同时,它必然也轻易被扭曲、变形、夸大、篡改。我其实常常为每天的信息过载而烦恼。

    这时候我就会想:AI(人工智能)能否帮我先筛选一下信息?我设想它会变成一个环绕在我四周的防护罩,有用的信息进来,无效或有害的信息出去,让我安安静静做个人吧。

    AI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对它的恐惧不仅在于它溢出的能力,更在于它溢出的主体性。它也许不会像我们的工具,更像是我们的“神”。但我一直觉得,伦理障碍只是我们对未知的恐惧的遮羞布而已,我们自身都已经支离破碎、浑身缺点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呢?谁知道,在和AI共处的过程中,我们不会更好地改进自身的缺点?

    真正的创造万里挑一,无可替代

    有人说,AI替代不了创造性工作,因而写作者还不用担心失业。但事实上,在当下写作,我时常感到自身的落伍。太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反而也无趣。大部分的写作其实不是真正的创造,而是重复、枯燥、价值寥寥的劳动。如果有一天这部分被替代了,也不是坏事。而真正的创造万里挑一,是无可替代的。

    在我最新的小说集《非亲非故》中,我用了Midjourney来制作插图。其实入门这门工具并不难,难的是和AI交流的过程。

    这种痛苦有点像写作中那种词不达意的痛苦。为得到合适的风格和效果,也淘洗了几百张图片。和AI交流多了,我会觉得,它其实更像是一个尽责的毫无怨言的“乙方”而非工具。

    这个习得的过程是相互的,是奇怪的靠近:我不断调整指令以求它可以完美地理解,我习得了与它交流的、更内在的语言,而它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同时也夹杂了我的不耐烦和咒骂)完成了自我的驯化,最终抵达了那个本就难以言说、朦朦胧胧的标准。

    这种体验很奇妙。这个过程中,我们是否共同创造了一种既有语言之外的语言?或者说,是超越了语言的心灵默契?当然,如果未来我和它之间能通过脑电波交流而不用费口舌,就再好不过了。

    话说回来,谁会想到游戏显卡公司英伟达会催生出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再琢磨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荷兰学者赫伊津哈认为智者如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将论辩视作游戏一样,游戏自身的模拟、交互、随机性恰好就是一个个创造智力的云空间。我忽而想到,虚构写作的意义也是如此。

    把写作当成太严肃的事情,不可取。有时候文字结成的过程,是游戏,也是谜;游戏并非纯属消遣、娱乐,也可以指一种严肃的哲学。当我们用一种游戏的心态去面对写作、面对当代,生存的危机也就无形中化解了。

    梁宝星:“沉浸式”可能荒废阅读

    阅读和写作都是破碎的

    世界由无数碎片拼凑而成,许多事物都是细小而短促的,画面是这样,声音是这样,时间也是这样。在什么样的世界里活着,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因此,在我的眼中,人也是分裂和破碎的,由无数个部件组成,这些部件连接起来,推动整体机械地运转。

    科技的发展打破了世界的整体性和连续性,生活的节奏在变快,媒介的更新迭代在变快,我们需要不断地适应和掌握新媒介。而传统的阅读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在阅读的过程中,无数的信息弹框而出,阅读不停被打断,沉浸式的阅读在年轻人群体中变得弥足珍贵,我们难以获得连续的时间,在这个聒噪的世界里,也难以找到一个清静的场所。

    科技将世界浓缩成一张芯片,在这个浓缩的世界里,我们需要面对形形色色的虚拟人,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云事件。手机成了我们的眼睛,电脑替代我们去思考。

    最好的阅读应该是远离科技、远离电子产品的,回归到素朴的慢节奏中,感受叙事语言的曼妙。但碎片化的时代,我们不能再追求沉浸式的阅读了,阅读也不得不跟着碎片化。我们没有连续的时间,无法逃离嘈杂的环境,追求沉浸式阅读最终可能荒废了阅读。

    碎片化的阅读就是将图书内容敲碎,在有限的时间里,一点点拾起,再合成整体,最终可能会缝合成一个有裂痕的,甚至是畸形的整体。但无论最终在脑海中形成一个什么样的整体,请接受它,这个荒诞的抽象的模糊的变形物是时代的产物。

    阅读是破碎的,写作也是破碎的。我曾说过我已经适应了当下的生活节奏,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我都能写小说。

    曾经,对我而言,写作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进入叙事语境。但我不得不在高强度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中做出改变,工作通勤时间长我就在地铁上写,在前往地铁站的那段路上回想前面断开的故事情节,当在地铁上站稳的时候,就迅速展开叙述。

    碎片化变成一种叙事美学

    我现在所写的小说,都是破碎的,我用碎片化的写作方式创作了机器人系列小说,《巴比伦铁塔》《机器人俱乐部》《卡维雅蒂》《Z》等,无数个情节碎片组成了一个复杂的机器人乌托邦。

    碎片化写作为我解决了时间的问题,我总不能因为没有时间而荒废了我的写作。碎片化的写作还为我创造了机器人这个喻体,机器人由无数个铁部件组成,没有具体的形态,身体部件可以替换。

    机器人的形态和机器人系列小说的文本结构是相通的,在机器人系列的大部分小说里,一篇小说里每个小章节的顺序都可以变换,没有前中后的排列,读者可以从任意一个地方读起,放下后再拿起,也不用为前后故事的连接感到苦恼。

    机器人系列小说最开始为我提供了叙事的便利,作为一个叙事装置,让我得以利用碎片的时间将想要叙述的故事写出来。后来,机器人叙事,也就是碎片化叙事,在我的小说中变成了一种叙事美学。

    在《散裂现实》这篇小说中,我写到了“格物眼”,机器人为了看清楚这个世界,将自己的眼睛打磨成了一对超级显微镜,只要戴上“格物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原子世界。世界由无数有结构的原子组成,机器人是一团原子,人也是,一团团蠕动的原子,也许这才是世界最真实的模样,没有任何颜色,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格物眼”看世界的方式是我这段时间对待生活的态度,我们总是在追问事物的本质,追问意义,而意义的尽头可能也是一团团由粒子组成的物质,这个世界如此苍白。在写机器人系列小说的时候,我试图通过机器人的视角去探讨存在与意义,写着写着发现构成我的文学乌托邦的,其实是我的虚无。

    “格物眼”看见的世界是那么真实,真实得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是要追求色彩与特点的,要激活每一个感官,每一个细胞,感知这个世界。

    现阶段我在说服自己,活着就好,不去过多地追问意义,阅读和写作也是这样,生活是一种美学,挣扎也好,愉悦也好,悲痛也罢,只是作为故事的一种调调与颜色,不需要追问其中有何意义。

    宥予:我想说的阅读还有声音

    在时间的另一面

    在ChatGPT里输入几个关键词,生成一篇文字。

    这不是我想说的阅读与写作。

    我想说的阅读还有声音。我居住的这栋九层旧建筑,夜深处,响起各种动静,天花板里尤其多。于是我偶尔怀疑,老房子足够老,老到允许有鬼魂静静坐在某处。但一个月光照进窗户的夜晚,我从梦中醒来,坐在床边,看一小片床前明月光,突然明白了,那动静是黑狗在天台拖动铁链。

    那是条大狗,邻居老太太的小儿媳再次怀孕那一年,她的儿子牵着它,爬九层楼梯。狗太大了,所以她的房间太小,所以黑狗拴在天台上。

    搬到这栋楼的第一天,隔壁老太太努力说普通话,兴致勃勃地讲她死了丈夫。她一直笑,笑的时候,嘴唇包不住凸起的牙齿,她花费了一些精力计算,才确定那是五月。邻居内层那扇门从天明开到天黑,只关着外层有铁栅和纱窗那扇。

    每次经过,我都有压力,因为她会从椅子上弹起来,喊住我,走出门。不知道是她忘了,还是她怕我忘了,或是她记得太牢,她又说过好几次,她老公死了,在五月。

    那个夜晚我听见几米外的另一个房间里,她也醒着,倾听这个声音。九楼的五户房,住了我们两个。她下楼一次买几天的菜,然后爬长长的阶梯,悬浮在这座城市上空,小小岛屿一座。她每晚听黑狗拖动铁链的声音,梦里听,醒时听。话语无法抵达之处,她听。一只黑狗,在天台。

    我还想让它告诉我,阳光、树叶、风与影子漫过大脑皮层时,在时间的另一面,世界如何应和灵魂的战栗。

    当然,我还会阅读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唐·德里罗……

    写作是为了什么?

    在写作方面,它也没有写出我的困惑:就文学而言,在越来越复杂的当下,人的问题往往被轻率地套上过去伟大作品提供的洞察,断言它是卡夫卡式的问题,是存在主义问题,是人性永恒的问题……是不是一种盲人摸象式的自信,损失掉了更多需要去发掘和呈现的丰富性?而我们又如何说服自己,我们确实捕捉到了它们,而不只是自我臆断?

    以AI为例,技术正在展现的图景,给人一个并不清晰的未来。地球上局部地区还会时不时跌入一种与过去相仿的运行方式,但是,就整体而言,世界越来越进入一种目前暂时无法把握无法定义无法命名的新形态,而人类正以相当懵懂无知的状态迎接它。如何在这种新的趋势里,重新发现人的价值,重新确立人的尊严,文学,是否存在新的可能性?

    一个对自我有要求的写作者,必须在犹疑中,谨慎地相信这种可能性存在,努力探寻身处的现实状态和精神空间内蕴含的无数文学性的可能。这份可能既属于过去,也隐藏着未来,既呈现又洞穿社会形态的变化,但它不应该只是一种记忆过滤后的怅然与美化。

    它在所有命运上的动线与时代的波纹退却消散后,暴露生命的残酷,又彰显慈悲,让一个人无可回避,又毫无执念地放过。

    我并不怀疑,有一天,以AI为代表的技术也能做到这一切:讲述黑狗拖动铁链的声音,传达“嗯嗯”两个字中蕴藏的期待、无奈与惶恐,模拟大脑皮层感知世界的触感,并从这一切之中,提供文学性的可能。

    正像ChatGPT说的,无论技术如何发展,文学的意义永远不会被抹去。然而,到那时,对一个有追求的写作者来说,必然面对最彻底的诘问:写作是为了什么?

    假如可以被替代,写作仍然是有意义的吗?那时候,让写作者仍然愿意落笔的,是外在目标的实现?还是自我存在的确认?

    每个写作者会有自己的答案,于我而言,等到那时,支持我写下去的,是写作中另一重更天然的属性,简单如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巫宏振:AI作品无法取代人类的创作

    帕慕克的小说拯救了我

    阅读与写作的关系,就像鱼与水的关系,谁都离不开谁,两者既是依附关系,也是共生关系。

    如果我仅仅是读者,不从事写作,那么阅读对我而言便是一种身心享受。不过,这里说的“享受”可能分成两种,一种是愉悦的,一种是伤感的。

    愉悦的,自然是幸福的,舒畅的,能消除你工作一天之后的疲劳。伤感的呢?就显得有些不受欢迎,它会将你拉回到一种现实,引发你的深思,让你感觉不到愉快,让你参与进作者当初的写作当中。

    我是一个写作者,无可避免地,同时拥有那两种“享受”,时而愉悦,时而伤感;不仅如此,还会不停地制造更多的愉悦与伤感。

    这样的阅读与写作不受时代所限,因为它是人类心灵深处的体验,无论技术发展到何种程度,AI能输出什么样的作品,都不会取代人类的创作。创作是需要心灵的,需要精神的,需要情感的,也需要生命的,这些唯独人拥有,机器人没有。

    我记得迟子建说过一句话:“文学不能改变世界,但它能拯救心灵。”当我们阅读到一部好的文学作品时,身心会变得愉悦,获得宽慰,甚至有心灵得到升华的感觉。我相信在那一刻,那部作品就是为你而出现的。我有过那样的感受。

    在写作之初的2013年暑假,我在家里度过了两个月,忙完家里的农活,我就看书写作。在写作道路上,我当时还比较茫然,没什么规划,毫无目的地写,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那年暑假我过得比较烦闷,心里闷着一种想表达的欲望,但是不知道如何写出来。

    就在苦闷的那些天,我看到了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长篇小说《新人生》,这部书的第一句就是:“某天,我读了一本书,我的一生从此改变。”小说写的是主人公探寻新世界与新人生的梦幻旅程。恰巧那时我处于不知所措的日子里,它出现得正是时候,给了我一种全新的阅读体验,让我在心灵上有很大的触动。

    在看了帕慕克的这本小说之后,我获得了一些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仅是在身心享受上,还有写作上的激励与推动。在某一时刻,它确实拯救了我的心灵。

    阅读写作让心灵获得自由

    世界太喧嚣,沉浸在一本书里,享受一个故事,跟随作者展开一段探索文学之旅的机会在慢慢减少。

    不过,少才显得阅读的可贵,尤其是有深度的阅读。我曾经尝试过,为了加大小说的深度,2015至2018年,我在中山大学哲学系旁听了康德哲学、叔本华哲学与尼采哲学。除了我是业余的,其他人都是专业的硕士生与博士生,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落下一节课。

    后来又在中文堂听了文学史课,拓宽一下我的文学视野,如今忘了课上的内容,只是有着一份坚持学习与阅读的习惯,大概那些知识早已融入了我的身体里。那两三年里,我经常背着电脑,利用业余时间去中大图书馆阅读与写作。

    在中大阅读与写作的那几年,那段经历,认识的人,改变了我的文学人生。我认识了广州的青年作家们,有机会相互交流,聆听他们畅谈文学,那种氛围与环境是一个人对着电脑听网课所不能给予的。也正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我体会到了更深的阅读与写作的意义:心灵获得自由。

    回顾我毕业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面对现实,诸多不顺,幸好我还有文学陪伴,以致身处茫茫的大都市里心有期盼,有慰藉,亦有归宿。随着时间慢慢拉长,我写得越多,看的书籍反而越专一了。

    最近些年,我比较集中看小说。我深知,我很难做到博学,阅读习惯已经形成,那就是慢,读得慢,只能在这个门类里钻研下去,直至钻出一片属于我的天地。

    和十年前不同,如今我很少特意去思考文学的意义了。我还在阅读,还在写作,这两者本身就是文学的意义,它不在书本里,不在文字里,而是在正在阅读、正在写作的行动上。

    一个纯粹的读者,如果不再阅读,不再思考,那么文学对他而言就没有意义了;同样地,一个写作者,如果不再阅读,不再思考,不再写作,那么文学对他而言,也毫无意义了。